“你怎么认识我舅舅的？”
栗夏不慌不忙地插了一块黄桃放嘴里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卖…身，他是…买主。”
顾津南咯噔一下，心里像是被针猛地扎了一下，她怎么可以说得这么云淡风轻？
“为什么要去卖身？！”顾津南手指紧握成拳。
“先回答我的问题吧。”栗夏扯纸擦了擦嘴角的水果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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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时候为什么要骗我说喜欢我还对我那么好？”
顾津南顿了一下，如实道：“因为那时候，看到你的笑容，我很讨厌，很恶心，想要毁掉。”
栗夏嘴里含着一口奶盖，忽然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。
“你果然就是见不得别人乐呵，哦~是见不得我乐呵。”
顾津南抿了抿嘴：“那是以前。”
苏栗夏努了努嘴，漫不经心道：“可那是我最喜欢你的时候。”
目光相接，顾津南还是败下阵来。
“继续吧”，她淡淡地开口，开始吃瓜子。
你最讨厌我的时候，是我最喜欢你的时候，有些难受，妈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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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要去卖？”
“缺钱。”
他是把苏家搞得破产了没错，但他是为了惩罚她的父母啊，苏家的人怎么会残忍到让她去卖身？！
“怎么忽然就发现你喜欢我了？”
“看到你寄给我的《诸子百家》的时候，忽然很难受，很想见你。”
“其实，那不是你那本，你那本还在我那里，我那时候想让你难受，可自己也舍不得，就把另一本给你了，给你的那一本是和黎丝丝一起买的。”她云淡风轻地说着，精挑细选地挑着盘子里最好看的圣女果。
顾津南心底猛地一颤，想起齐北说的话：你知道你承受着的是什么，毁掉的又是什么吗？那是一个单纯的天使毫无顾虑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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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津南：“这些年，你过得好吗？”
苏栗夏：“不怎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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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次在办公室，为什么要把我的试卷撕了？”
“我…不太记得了。”
“那我换个问法，我的试卷，本该空白的压轴题上的解题过程为什么会和你一模一样？”
那天是林珊值日碰巧是他们班打扫办公室，林珊不舒服，栗夏就替她去了，秉着好奇心，她还是去翻了垃圾桶。看到上面的字，她整颗心都乱了，那个字迹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啊！
“这个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看到？”
她逼问得紧，眼神却始终看着桌子上的食物。
“有人要陷害你。”
她抬起头，有些失望地看着他：“那个人是黎瑶瑶吧，我一直以为你那么做是在维护我，有一天，黎瑶瑶当着我的面，模仿我的字迹写了你的名字，真的一模一样，我还很高兴。很久以后知道了太多事情，我回过头来，才知道，你是在维护黎丝丝，从来不是我。现在，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，要我怎么相信你？怎么依赖你？”
顾津南整个人都僵硬了，看着她浅浅的笑容，他欲言又止。
苏栗夏心平气和道：“无话可说了吧，好了，你欠我两次惩罚了”，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为难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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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津南：“你还爱我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不知道是不甘心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。”她如实地说，肚子已经很饱了，可是她只能靠着不停地往嘴里送东西，来保持镇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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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栗夏：“你还喜欢黎丝丝吗？”
顾津南：“那时候，她跟我来了英国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好像变了一个人，对我特别热情，可是我从惊讶变得烦躁，她对我说她喜欢我，这句话让我觉得很累，原来心真的很小，只能装下一个人……”
顾津南的意思很明确是在告诉她，他只喜欢她一人。
苏栗夏却平和地说：“可是，一个人就像一杯水，它可能已经溶解了很多氯化钠，可是这并不影响它再溶解硫酸钠，只是饱和度不同罢了。”
顾津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，“可是我这杯水，溶解了氯化钠就满了，再也装不下硫酸钠。”
栗夏对他笑了笑，没有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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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栗夏：“你呢，喜欢过我舅舅吗？”
“徐湛啊，嗯，他给了我很多很多钱，就这一点上，我是非常喜欢的。他还给我买了很多礼物，虽然我堆在家里也没怎么用，不过以后卖出去，也是一大笔收入。他…不是特别坏，就是脾气不怎么好，也不会安慰人，不过关键时候，至少不会让我一个人。”
在顾津南听来，苏栗夏像是在故意让他吃味，可是她确实没这个意思，只是不自觉地就说了这么多。
顾津南：“你就这么缺钱？以后我给你，你要多少我给多少。”
苏栗夏：“现在，不那么缺了。”
他错过了她，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，永远地失去了她。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，很多感情已经消失殆尽了。
“喜欢他吗？”
“喜欢，我是一杯可以溶解很多东西水，嘿嘿嘿嘿。”苏栗夏故意说道，说完还得意地笑了笑。
“你！”顾津南很气不过也拿她没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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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栗夏：“顾津南，我不问你了，我觉得没必要问了，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，那些你不说的，我想我也问不出来什么了。你听我说吧，无论我说到什么地方，都不要气，也不要反驳，这毕竟只是我的想法。我想我还是有自己思考的权利吧，可能对于同一个人，我们也有不同的看法，当然你要是听不下去了，可以叫我停。”
“毕业那晚，在KTV，我听到你和黎丝丝的谈话了。所以那时候，我蛮难受的，你真的会为了黎丝丝再来伤害我一次。可是听到你说，你还喜欢我，明知是假的，我居然也还是很高兴。在以后的日子里，我也总是安慰自己，顾津南这个人是喜欢过我的。
你可能现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，我就是那个七年前忽然公司破产，家境败落还欠了一屁股债的苏氏集团董事长苏平的二女儿。所以，我可能真的不太会吃苦，后来姐姐生病了，爸爸在牢里自杀了，爷爷奶奶也被追债的人烦的不行，外公外婆更是置之不理，妈妈受不了这样的压力，最后还是离家出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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